老母亲
文/尹宏灯
母亲越来越像个孩子
电话那头,将家长里短的事
灌了一波又一波
此时,我是唯一的听众
台词很碎很轻,光阴的份量
却越来越沉,一直抵压着
几百里外的我。我俨然成了大人
耐着性子,哄,疏导,劝母亲
释怀和豁达——
那些针尖大的事要放下了
晚辈们的事也可以放下了
其实,我明白
母亲的失落,她想找回
遗失在时光岔道口的尊严
——她曾经用自己的春天
喂养着整个家庭,而现在
做好一顿饭菜
都显得那么吃力
写在后面的话
写诗快二十年,其实专写母亲的诗并不多。赶在这个母亲节,打算为母亲写点什么;真要下笔时却显得惶恐,这种惶恐包含更多的是敬畏,对情感,对文字。
母亲已年近七旬。身体较虚,用她的话说,娘胎里就没养好;怕风,怕冷。哪怕是炎热的日子,也穿了好几件衣服。无论走到哪,药罐子是离不开身了。但她和年轻时一样,要强。每天坚持起早,坚持在客厅锻炼,坚持给自己按摩,坚持配、服中药,坚持打些五谷杂粮来调理身体。总之,母亲不甘心病下来、弱下来;更不愿意伸手向晚辈们讨吃的。
母亲生了三个儿子。都说女儿是贴心的棉袄,她一直遗憾没生个女儿。倒是2007年,她一年收获了三个孙女,算是老天爷随了老人家的愿。作为她最小的儿子,自参加工作起,我几乎每周都坚持给她电话,听她叮嘱这,叮嘱那,听她聊天气、聊家常、聊自己的身体。我打开耳朵,只当一个安静的听众。
后天是母亲节,明天恰是我的生日;尽管接近不惑的年纪,尽管母亲带给我刚毅和坚强,我依然只想在母亲面前做个孩子,这是心里话。
祝天下的母亲健康、长寿、幸福!
尹宏灯于2017年5月12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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