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再强调打工诗人了" 2007年11月29日04:13 南方都市报 本报讯(记者 侯虹斌)“这么多年都还在谈打工诗歌,似乎是广东诗歌界没有什么更多的东西可谈了。”诗生活网站站长、深圳诗人莱耳在广东诗歌节的研讨会后接受采访,表达自己的意见。针对于这次诗歌节研讨会上众多文艺批评家对广东“打工诗人”的赞美,她认为,现在不应再突出这一点了。
11月25日-27日,第二届广东诗歌节在珠海举行。这一届主题为“和谐广东诗意珠海”的诗歌节,吸引了省内外150多名诗人参加。在研讨会上,来自广东省内外诗人、学者以及珠海本地的诗人都参与了讨论。一些诗人和学者表达了与主流评论界不同的声音。
广东诗歌呈现了“工业时代的新美学”
在两年前的首届广东诗歌节上,评论家陈仲义提出“打工诗人”以及“民刊现象”等广东诗歌界的十大优点,引起了广泛关注。在今年的诗歌节上,这几点仍被反复提到,还是讨论的重点。《星星》诗刊执行主编梁平描述了一番广东诗歌的生态繁荣:“广东的诗人,如果要列一个名单,一百人还打不住。在我这四五年的阅读中,起码有八九十位诗人表现出了诗歌的力量。这种气场,促成了广东诗歌健康发展。”
广州诗人黄礼孩说道:“我尊重那些把诗歌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诗人,但我更爱热衷于现实生活的诗人。因此,我为广东的诗人们感到特别的骄傲,他们遭遇商业的狂风暴雨冲洗,内心更趋真实,他们与生活保持亲密的关系,又能随时抽身离去。”这正是广东诗歌成为一种现象受到重视的原因。
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清华认为,中国的诗歌经验和历史发展轨迹一样,是从南方到北方。“中国诗歌写作目前正处于从农业向着城市、工业化转化的过程当中。”他举例说,如郑小琼今天写流水线,舒婷在上世纪80年代也写过流水线,但舒婷的诗中表现了一种优美的忧伤,而郑小琼展现出来的却是冰冷的残酷,诗意上已完全不一样。“广东的诗歌给我们提供了工业经验、城市经验,这些与农业时代的审美是不同的,具有陌生化的效果,是‘工业时代的新美学’,对现代语境下的诗歌有一种美学冲击。”
“热闹是空前的,但我认为应慎言‘繁荣’”
但也有不少评论家表现出忧虑。北京大学教授谢冕就谈道:“每天有新的诗集在出版,新的诗人在诞生,诗人越来越年轻,都自以为是。这种热闹的情况在诗歌史上空前的。但我认为还是慎言‘繁荣’。实际上百姓也不关心诗歌是什么。”他表示:“我对诗歌的希望很高,期待活跃在一线的那些诗人的诗歌能进入我记忆,但是这样的好诗并不多。对这些情况,我既高兴又尴尬。”
过于关注社会属性,就会忽略艺术品质
在会后,莱耳则对“打工诗人”这种说法明确表示了反对。
“这次很多的文艺批评家,这么多年对广东诗歌的印象都还是打工诗歌,还是以谢湘南、卢卫平、郑小琼为首的那批打工诗人。但实际上,谢湘南很多年前是打工诗人,现在他早就在深圳买了房子,早就晋身中产了。曾有一次我向他了解一些打工诗人的联系方式,他说,他与那些流水线上的诗人们早就没有联系了。”
张燕玲表示,郑小琼感动她的并不是打工诗歌,而是因为这是一个女性诗人,“有女性的敏感、疼痛、脆弱、坚韧、直抵人心。不仅仅是为某一个群体,而是为个人内心的飞翔。”
莱耳说,“如果过于关注一个诗人的社会属性,就会忽略其艺术品质,会降低对艺术的要求。”广东诗人也未必赞同“打工诗人”这个称呼。郑小琼、卢卫平此前在接受采访的时候,也表示过不愿被归类。“就像我们不应该分类为记者诗人、家庭妇女诗人一样,很可笑。”莱耳表示:“现在评论界一谈诗歌就会强调这里的环境优越,经济富裕提供了创作诗歌的影响。其实正是这些外在的遮蔽,而忽略了诗歌的内在品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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